发布时间:2016-04-12 13:43 我来说说 我要投稿
墨西哥美洲队被绝杀了,有球员倒地哭泣,大概不会有哪位来自中国或者欧洲的球员为这样一场失败而流泪。
斯科拉里重回世界舞台了,巴西记者只提“1比7”,西班牙记者说“你曾经有机会执教巴萨”,B B C记者问他“如何评价巴西足协的贪腐问题”……大菲尔额外提及:“坐在我旁边的队长郑智,是一个伟大的球员,也是一个伟大的人。”一来到金字塔尖端,巴西人就情商爆表。
恒大要碰巴萨了,“就踢呗。”黄博文说。大家都把世俱杯当成一个联欢的舞台,南美人除外。一万多河床球迷涌入日本,扛旗、高歌、占领街道……世俱杯从来都像是南美人的世俱杯。
2015年的日本有2013年摩洛哥的影子,但又不那么一样。
PART1
输给恒大,美洲队有球员哭了
12月12日下午,长居陆上竞技场,恒大跟墨西哥美洲队的赛前新闻发布会上,美洲队的队长桑布恩扎坐在主教练安布尼斯旁边,而老门将———35岁、体态臃肿的穆尼奥斯坐在队长身边。他有着一副印第安人的面孔,表情严肃,像在防御。
这个印第安人在第二天比赛中的两次失误,成全了亚冠冠军遇到巴萨的梦想。郑龙的射门打得很正,穆尼奥斯竟然没有挡出;补时阶段于汉超开出的角球,他又出击失误导致保利尼奥头球轻松顶进空门。墨西哥媒体说,老态龙钟的穆尼奥斯是输球的原因,他与李帅的表现形成鲜明对比。
墨西哥美洲队跟那年的非洲冠军阿尔阿赫利一样,可能是恒大在未来再也不会遭遇的对手。这种体验是难以重现的时光。
那年在摩洛哥的阿加迪尔,近两千名埃及球迷在看台上打出了老鹰图案的巨大tifo,那张布把一片看台都盖住了。恒大在自己的比赛中第一次看到那些电视上才会看到的场景。埃及阿尔阿赫利俱乐部历史超过百年,拿过八次非洲冠军。
我们那时住的酒店里,住了很多阿赫利球迷,其中一个独来独往的家伙让我印象深刻。他时刻戴一顶红色鸭舌帽,脖子上挂一条阿赫利的围巾,只要我看到他,他都是这身打扮。我在新闻工作间里和媒体看台上都见过他,但他又不像记者。离开阿加迪尔的时候,我问他能不能用什么东西跟他交换那条围巾,他说不行,他这条戴了很多年了。
两年之后恒大在1/4决赛的这个对手———墨西哥美洲队,也是百年俱乐部,成立于1916年。巧合的是,美洲队的图腾也是鹰,印第安人喜欢鹰。
两队比赛的时候,有一个墨西哥人把两个巨大的翅膀绑在手臂上,在看台上绕场穿梭,他把那些零星的鼓噪的墨西哥球迷都串起来了。每次李帅开出球门球的瞬间,爆破性很强的嘘声就会从球场的各个看台上汇拢起来,以至于让我最初产生了错觉,以为是日本球迷都支持美洲队。拉美人的嗓门是东亚人羡慕的。
那场球,还有一幕让我印象深刻———终场哨响后他们有球员倒在地上哭了。摄影记者走过去拍球员的悲痛,旁边的队友把摄影记者赶走了。我想,不可能会有中国球员为一场这样的失败而流泪,当然欧洲球员也不会。
PART2
重回福地的斯科拉里
斯科拉里可能会有一种重回世界舞台的感觉,尤其是当一名巴西记者在赛前发布会上问他关于1比7的问题的时候。
巴西记者是这么问的:“菲利佩,你在中国、亚洲已经成功,如果在世俱杯上还能成功,是不是能够让你忘掉一年半之前的事情?”斯科拉里马上一脸严肃地回答:“一年半之前什么事?我不记得了。”记者接过话:“世界杯半决赛巴西队输给德国队的1比7。”斯科拉里恼怒了,他说了一番“生活要向前看”之类的鸡汤话,然后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情绪,他说:“我还想跟巴西记者和中国人说,我能在中国执教非常幸运,我每天都非常非常开心。”言外之意,他在巴西过得不高兴。
事后,我问那位巴西记者,巴西国内媒体对斯科拉里为什么一点都不客气,他说:“因为我们都厌恶他。”因为那场巴西足球史上最惨的败仗,让斯科拉里至今没有被原谅。巴西人说他“蠢货、狂妄、自以为是、荒唐无比”。中国人则说他“睿智、谦虚、自信、接地气、情商高”。
外界对一个拿着高薪的职业教练的评价都基于成绩,斯科拉里如此珍惜这次世俱杯的机会,因为他要让主流世界看到,他不应该被就此钉在1比7的耻辱柱上。恒大逆转墨西哥美洲,是斯科拉里用出色的临场指挥扭转了比赛。半决赛打巴塞罗那,恒大虽然疲于防守,但防守体系组织得严密,巴萨在运动战中没有获得什么绝对的机会。恩里克评论斯科拉里的队伍:比我们想象中要好。苏亚雷斯说,恒大的防守在斯科拉里的调教下做得非常出色。
世俱杯半决赛的赛前发布会上,斯科拉里终于回到了那个曾经属于他的位置。发布厅里挤满了记者,水泄不通。跟两年前不同,这次现场的同声传译有了中文的选项。
西班牙记者说,你曾有机会执教巴萨,斯科拉里说:“是的,那时候我还是葡萄牙队的主教练,巴萨的主席给我提供了一份合同,但我只能拒绝。”
BBC的记者一如既往地扮演跟官方对抗的角色,他们问斯科拉里:“如何评价巴西足协的贪腐问题?”斯科拉里表现出对这个问题的反感,他的回答足够爱国,“我是巴西人,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。如果你问国际足联,我可以回答,问巴西足协,我不能够。”他情绪激动,分贝大增。
中国记者问:你在横滨拿过世界杯冠军,这里是不是你的福地?大菲尔说:“这是巴西足球的福地,不是我个人的福地。”
发布厅里谈论的都是世界足坛金字塔顶端的这些东西,而不是贵阳奥体的草皮有多糟糕。也正因为此,斯科拉里在发布会结束之前主动说的一段话才显得突兀。他说:“我在这里要额外说一件事,坐在我旁边的队长郑智,是一个伟大的球员,也是一个伟大的人。”斯科拉里突兀地说这话的时候,我特别留意了郑智的表情——— 没有表情,可能他根本不需要这个场合的这种赞誉。我觉得此刻大菲尔情商爆表了。
PART3
在被窝里完成的采访
恒大球员的心态跟在摩洛哥那次是不一样的,大家可以在世俱杯期间,看到几个门户网站对球员层出不穷的专访。在恒大,球员只有在特别轻松的情况下才会愿意坐下来跟记者聊天。
对拉美球队而言,在世俱杯上遭遇欧洲球队意味着抗争,对亚洲球队而言,世俱杯就真的只是一个联欢的舞台。
我曾和两位同行直接走到球队酒店于汉超和黄博文的房间。那个楼层没有安保阻拦,那是打巴萨前两天的中午,训练发车时间定在下午两点半。一点半左右,黄博文本趴在床上休息,看到记者进来,他就躺在被窝里接受了记者的采访。他很坦然地说到了亚洲霸主跟真正强队之间的差距。
“那年半决赛打拜仁,感觉人家太厉害了,我们刚一抢下球,啪,对手两三个人就到你面前了,你又要去抢,跟在屁股后面追,抢下来又被抢了,这就跟2013年其他中超球队踢我们一样。其实每个队员都想踢好,但差距就在那里摆着,人一围,球又没了。”
在整个采访过程中,这是黄博文说得最长的一段话。展望打巴萨,他说:“就踢呗。”
就踢呗,可以概括恒大此次出征世俱杯的心态。打巴萨这场球,场面重现了黄博文说的那段话,拿球,丢球,一切发生得太快了,两队不在一个频道上。
PART4
河床球迷的疯狂,南美人的在乎
这些年跑足球,跟很多球队的球迷聊过,每个地方的球迷都有各自的表达方式,但他们基本不会说自己的主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球队,他们不会这么丧失理性,但阿根廷人会。
当阿根廷人聚集在城市某个空间里一起唱歌的时候,你觉得他们热爱的不是一项运动,而是宗教。在里约和贝洛奥里藏特,在圣保罗,我见识过阿根廷人的疯狂,他们把巴西的地铁顶盖都要拍烂了。想不到一年半之后在大阪,河床球迷让我再见这一幕。日本是安静的地方,所以这种反差效果更大。
我先是在京都的某个神社外面看到了穿着印有河床队徽衣服的球迷,跟他聊天,他说会有1 .6万名河床球迷来日本看世俱杯。这当然让人惊讶。他用iPad拍下我们几个中国记者配合着喊“riverplate!riverplate!”的镜头,估计立马会发到脸书上去的。新闻里说,河床出征世俱杯的时候,在布宜诺斯艾利斯,有4万球迷壮行。嗜血的战争也不过如此。
河床和广岛的半决赛前夕,著名的道顿堀(大阪商业区一条河流的名字)两岸被红白色所占据,他们在高歌。这绝对是能让中国人羡慕的画面,你就觉得为什么我们不能够?为什么我们过得那么压抑,连群居生活必需的仪式感都丧失了?道顿堀是日本国家队每次打进世界杯决赛圈后球迷聚集庆祝的地方,他们都穿着蓝色,其中有人从这里的桥上跳进河里,够疯狂,这是日本最知名的足球文化现象之一。现在,河床球迷从太平洋另一端过来占领了这里。
中国人一般都不能够想象,1.6万人转机飞30个小时,只为追随自己的主队。中国人既不能理解这种感情,也不能理解这种感情的浓烈程度。我们可能连主队是什么都不清楚,只知道我们的城市需要一支球队,需要一支马上能打亚冠的球队。
巴西世界杯期间,从圣保罗飞回里约办乘机手续的时候,一个穿河床球衣的阿根廷汉子站在我前面,他抱着女儿。一个穿博卡青年队球衣的单身男子站在我身后,我说“博卡牛逼啊,我刚买了一件你们的T恤”。他立马滔滔不绝,说“是啊,阿根廷最伟大的球队,噢不,整个美洲最伟大的球队。我们拿了6次南美解放者杯你知道吗?6次”。我记得那个河床球迷头也没回,也没有看我们一眼。那个时候河床还只拿了2次。
在当时杀向里约的10万阿根廷球迷里,绝大部分人都穿着阿根廷球衣,但也有一些人穿着各自主队的球衣———河床、博卡、纽维尔老男孩。好像他们必须要表明自己的立场,那种骄傲比身穿国家队球衣更甚。
时隔19年,河床再次迎来了对阵欧洲冠军的机会,他们真的很在乎这个比赛,在乎证明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队,南美人都这样。2000年丰田杯,博卡青年打皇马,博卡球迷来了10000人;2012年,超过12000名科林蒂安球迷见证球队战胜切尔西登顶。去年,接近11000名圣洛伦索球迷飞到了摩洛哥。河床球迷人数创造了历史,可能还因为他们的对手是拥有梅西的巴萨。
恒大遭遇巴萨的傍晚,穿着巴萨球衣的日本人井然有序地涌向横滨国际综合竞技场,一路只听见河床球迷的歌声。阿根廷人三五成群零星分布在看台上,他们相互飙歌,反倒比巴萨更吸引日本人的目光。
出征世俱杯之前,我曾问斯科拉里:似乎南美人比欧洲人更在乎世俱杯?斯科拉里说,那是欧洲人装作不那么在乎。实际上也确实没那么在乎。那年在摩洛哥,拜仁的球迷只有米内罗竞技球迷的十分之一,这次也没几个西班牙人来日本。这分明是南美人的世俱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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